“天不早了,起驾回吧。”她起,抖了抖袖,只留给我一个背影。
“小人不能当太监,小人还没娶妻生,不想断了孙。”
以前她自称“我”,后来封了号,分了室,便称“本”,再之后移到东,如今真真切切是自称为“朕”了。
有趣?
“你现今投靠的萧家,乃是哪门哪?”
女帝燕居,本以为她会着明黄的深衣,没想到却是穿了件普通的短袄和面裙。
等阿瑛去室换了一衣服,便来,坐到了御书房的罗汉榻上。
她这审视,估计不是不信我编的谎,而是疑心有人故意把我推到她边。
妙啊,太妙了,想不到我这么快就为自己寻得了这般好用的份。
“啊……嗯……小人不知。”我神游移,向瞟去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她微微一愣,反应过来我“误以为”她要阉我为宦官,被我逗得抚掌大笑,过了好一会儿才止住。
啊~我明白了,她估计觉得,我是大哥萧伯嗣特意从老家寻来,来接近讨好她的。
“就算全剁了,你也成不了女。”
我一瞬间有些恍惚,我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她自称朕。
跟着来到了皇,我盘算着有没有机会见到萧丛。
“先父不喜母亲,小人这外室,自然也碍了哥哥们的,所以在外不许小人提起,是靖远伯家的幼。”
她靠着榻上的小几,支着巴,神在我上上打量。
我的思绪还没来得及发散,就被立拖回现实。
说不定还能借机,亲自上阵,走上仕途。
我装作欣喜,实则心有些凄凉。
从前她最鄙夷野之人,尤其厌恶脑里只有二两肉的男,怎么会有趣?如何有趣?
“原来如此。”阿瑛低沉片刻,看来是信了我的话。
在这种地方,当然不能坐,我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,她把边的人全打发走了,连贴的大女都不留。
为了隐匿行踪,我去上林苑的事儿,萧家上只有萧丛知,所以旁人不会来寻。
“妙郎,你与朕一同回去。”
“陛饶命!陛饶命!”我赶忙趴在地上,连连磕求她饶命。
卖个破绽,恰到好。
我稳定心神,遭遇了先前的连番问题,早就有心理准备了。
“你这是什么?朕是什么吃人不吐骨的野兽吗?”她笑着打趣。
“哦?”
阿瑛的心里,果真还是向着男的吗?也对,嗣的事儿,别人是烦,但自己不可能不念着。
“算了,总之,你当真是萧宴的幼,萧伯嗣的弟弟。”
“这个自然。”我低眉答。
“是靖远伯府萧家。”
我见过害怕至极的狗,便是这样抖的。
“陛,都说家丑不可外扬,可您是九五至尊,小人不敢瞒您。”
“哼。”她轻蔑地冷笑一声,里闪过一丝不耻。
我面难,这倒是真实,我说的大抵算是事实。
“先父靖远伯讳宴,祖籍兰陵,小人母亲本是扬州的戏,乃是……先父的外室。”
“小人在。”
毕竟都这长相了,而且我也没必要扯谎,这一估计她是不疑的。
桌上的东西,她并没有用多少,只是徒然摆在那儿。
是没胃吗?
不行不行,我的脑里已经现萧家一门九族消消乐的画面了。
“放心吧,朕不会让你挨那一刀的。”
但愿女帝陛守初心,不会对我霸王上弓,不然我就玩完了。
我立觳觫状,实则心有一丢丢得意雀跃。
“靖远伯家,老大萧伯嗣,老二萧仲平,你……在家排行老三。”
这就不是实了,我父亲并非不喜母亲,而且着实疼我,视我为掌上明珠。自到了萧家,哥哥们更是疼有加。
“起来吧。”她笑着吩咐,我也只好悻悻地起,往后退了几步,站在那儿,不敢说话。
果然,该来的总会来的。
毕竟我真没想好怎么解释,给她一个无限遐想的空间吧。
“陛,小人知错了。”我趴在地上,抖成筛糠。
“只是你颇像一个人。”她忽然抬 ,目光带了许多审视。
从开始到现在,不过吃了一枚龙,饮了半杯酒酿。
现在我在想,关于我和萧家女萧蘅的关系,能不能想办法编个更合理的描述,但不用提起最好。
我瞠目结,半天说不话来,她也不怪我御前失礼,只是安静地盯着我,待我答复。
“萧叔衡……”她玩味地咀嚼着我的新名字。
“有趣。”